成都过往
四圣祠礼拜堂
四圣祠背后的几条巷子,便是我们现在所熟悉的天涯石、水东门、东顺城,毛家拐,福字街,这几条街了。在当时被称为新化街,也常被喊做“新花街”或是“天涯石”。提到这些个名字,当时人便明白那是花街柳巷的意思了。
说到这个成都的新花街,就不能不提清末成都有个警察总督周孝怀。将散居各处的妓院定为监视户,后又将她们迁入天涯石水东门等地集中管理,设立娼妓特区,取名为新化街。便是成都新花街这处著名红灯区的由来了。
成都天涯石东街城墙遗址
当时新花街口要设警卫关卡,并有规定三类人不得入内:
1、各校学生应遵循礼法,不准入内;
2、各营官兵,应守军法不准入内;
3、青年子弟,不准入内。
丁聪他们那日谈到的小巷子便就是这新花街了。听说有个被骗卖进去的中学生被困在里面,本有人想救她出去,可她却说自己已经染上了一身不干净的病,出去了只会害人,只想在新花街里自生自灭。
当时在座的一众青年听了都感动极了,很想进去看看,可碍于巷口的关卡,还是得乔装打扮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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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次乔装打扮的“探险”
后来丁聪在回忆这件事的时候,讲的很简单,在《转蓬的一生——我的漫画生涯》中只是说,“在成都的两年,是我创作欲最高、创作成绩最显著的两年。我与吴祖光等化装探访了成都最下等妓女的麇集之所,归来画出彩墨漫画《花街》。
《花街》
其实那次新花街的探险一行共有五人。据吕恩在《丁聪创作<花街>的灵感》一文中回忆,五个人分别是一位不知名的带路大学生,吴祖光和丁聪,“中艺”社长应云卫的夫人程梦莲女士,还有闹着要去的吕恩。
那新花街共有四条巷子,前后都有岗哨,穿长衫西服的高等人是进不去的,女子要入内也很麻烦。当时他们便借了“中艺”的戏服穿在身上。吕恩穿了件半旧浅色的小碎花旗袍,程梦莲穿着黑色香云纱旗袍,脚踩绣花鞋,扮作她的假母,咳,就是妓院里的老鸨子。男人们都穿上短打衣裤,腰间还拴着布腰带,扮作下层的苦力人。一行人就这样顺利的走进了新花街。
戏剧表演艺术家吕恩青年时的照片
在吕恩的回忆里,那是“一条烟雾腾腾、昏暗的小巷。电灯光发出淡淡的黄色,小碎石子铺的路面。巷子的一侧是一排鸽子笼似得简易木屋,开门的木屋中,一个木床,一桌两凳。女人们个个浓妆艳抹,廉价的香水味儿令人窒息。有的女人坐在门槛上嗑瓜子,和人聊天;有的呆呆的站在门前,双眼失神。走着走着,看到一个女人用手帕盖住双腕,两人用手指在手帕下交易;交易成后就进屋拉铺、关门。巷子的另一侧有大敞门的酒肆茶馆,里面有弹唱扬琴的,有上海人叫‘老虎机的赌博机器。”
那时候的青年人,见到这样的场景,总是要震惊一番,激动一番的,之后,丁聪创作了《花街》这幅漫画,而吴祖光则写出了《断肠人在天涯——花街行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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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苍狗新花街
成都的娼妓旧业,在解放后便消失殆尽,之前从事皮肉生意的女子也被称为“苦妹”被积极的改造安置。过去的新花街,更是归于平静,成为了成都城中的寻常巷陌。什么妓女的泪水,嫖客的狂笑都终归于无。
就像流沙河在《芙蓉秋梦》里说:“读《成都城坊古迹考》,才知道我住的宿舍后毛家拐街即新花街。街短无拐,名实不符。稍作考证,总算明白。原来老毛家拐街,一拐拐入我们宿舍内,二拐拐过我的南窗下面,闹了半天我就住在新花街上淫邪之地。少时听人互骂‘新花街上来的’,受着莫不以为奇耻大辱,非打一架不可。现在看来,觉得吃惊。世事白云苍狗,真难预料我会搬迁到这里来。”
现在的成都人想到天涯石,甚至连新花街的一丝丝记忆都没有了,大概还能想到80号那块奇怪的大石头,猜想猜想它的来历吧。
现位于成都天涯石小学门口的“天涯石”
参考文献
1、吕恩《小丁<花街>创作的原型》,《开卷》2004年第12期
2、丁聪《转蓬的一生》,《文史资料选辑(合订本)》第43卷,北京:中国文史出版社,2011
3、徐树墉《成都娼妓问题之研究》,《民国时期社会调查丛编·四川大学卷(下)》,福州:福建教育出版社,2014
4、袁庭栋《成都街巷志》,成都:四川教育出版社,2010
文字:李二婷
图片:来源于网络,请作者联系以奉稿酬
编辑:棐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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